Check★Mate

背景為妖夜綺談企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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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彥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裙子好像有點短？」

「是嗎？」

她尷尬的笑了笑，看起來有點假假的，應該是想裝成害羞的模樣吧，明明從頭到尾一點也沒注意到。

秀博瞥見少女應該要藏在裙擺下的腳踝，忍不住皺起眉頭。

衣櫃裡還有多少件這樣的衣服呢。雖然三個月的相處下來，秀博知道彥大概是一點也不在意的。

不甚合身的和服有著淡淡褪色的痕跡，粗糙手洗過好幾次的痕跡，但沒有綻線也沒有破損，也許是很好的和服，只是穿上洋裝應該會好更多吧，或者一件更長的褲裙，一雙再更大點的靴子。秀博想著，街上的女孩子開始喜歡洋人的打扮，他上次看見時就覺得會相當適合高挑的彥。

但即使再怎麼漂亮或者新穎，彥大概也只會勾起嘴角輕輕的笑了笑，然後丟進衣櫥裡讓洋裝再不見天日。秀博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那盒饅頭，那盒鰻頭一直到下個禮拜他再來拜訪時，都還好端端的躺在桌上，有時進城順手買回來女生喜歡的小玩意似乎也不見彥再次妝點髮際，而簡單的化妝用品自然更是束之高閣，只是當他分享起城中那些光怪陸離而荒誕不經的見聞，少女蒼白的雙頰才會重新染上緋紅。

＊

喜歡追求妖厄怪異之說也許正是少女的浪漫。

秀博當然不懂這到底哪裡浪漫。只是他始終不懂女孩子在想甚麼，當然也不懂彥在想甚麼，倒也不覺得哪裡奇怪。

青年盯著少女蒼白卻圓潤的臉頰，盯著她在走廊上散開的辮子和藍色緞帶，盯著少女藏在黑髮下的蒼白皮膚和纖細的四肢，忍不住瞇起眼睛。秀博知道彥的五官不夠內斂，不夠秀氣，微微下垂的眼角看起來像貓一樣，還有些邪氣，只是他想起第一次和彥見面的時候那樣強烈的既視感，總覺得她那張臉好像在哪裡看過，但隨著時間經過那樣的感覺又越沖越淡，因為彥並不漂亮，那並不是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容，至少對秀博來說不是，少女那時還裸著雙腳踩在凳子上，臉和細白的小腿都沾滿了灰，手裡拿著一疊不知道甚麼時候的泛黃報紙和傳單，在滿是霉味和濕氣的地方，對第一印象的加分實在有限。

只是秀博大概怎麼也忘不了那畫面。

她看著當時的他茫然的表情好像馬上懂了什麼一樣，明明他手裡只拿了爺爺的小說，彥卻似乎連言語也不需解釋般的哭了起來，彷彿世界就此崩毀一般的大哭，無論秀博怎麼安撫也沒用。

*

『秀朗君是位很傑出的小說家。』

少了一個能夠談話的對象了──彥事後如此解釋著。

秀博從不覺得這一切像彥說的那麼簡單。

可是這句話就像一堵牆，像所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一樣不好繼續探討。

*

「秀博，醒醒。」

「抱歉……我……」

「看到呆掉了嗎？抱歉褲裙還是短的。」

才不是那種原因──想狡辯的聲音在喉頭滾了滾又滑回胃袋，彥狡黠的笑容一閃即逝，天空的顏色從橘慢慢染青，秀博愣了愣，順著少女的視線望向遠方。

彥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，任憑書頁在風中輕輕的翻，那是有點擾人的聲音。

今天的風頗奇怪，方向似乎不太一樣，蚊香的白煙燻的秀博淚眼汪汪。

「日落了，你該回家了，我會買條長一點的裙子的。」

「才不是裙子的問題……」

少女眨了眨眼，打了個哈欠，蓋上秀眉的瀏海鍍上一層金黃，似乎不再接受任何狡辯。

「嗯，我想也是。」秀博從來不對我感興趣。彥瞇起了眼睛，「可是你還是該回家了。」

紅蜻蜓在荒蕪的庭院低飛著，少女已離開長廊，庭院的燈也漸漸亮起，照著未曾打理的山水，那是讓人不太舒服的青色。

秀博看著房裡突然冒出來的燈籠，忍不住皺起眉頭。

「今天晚上也有那個嗎？」

他的語氣中帶著一點不可置信，果然他還是不懂現在女孩子所謂的浪漫。

「是啊，秀博還是別留下來比較好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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